我早就背熟了。蘋果不愛破，熱的東西就是紅色的，客來了就忙得像猴子。

????六歲的女兒報了英語培訓班，上了幾次課，很有興趣，每次回來，都要賣弄一下當天學的單詞，考我和她爸。我和她爸都懂英語，女兒考不住，覺得沒什么意思，就把她七十歲的奶奶拉到房間，一個詞一個詞地考起來。

????婆婆沒上過學，中國字都不認識，更別說外國字了；而女兒卻來了興趣——婆婆一個詞也不會！這正中女兒下懷，她可以充當一下“家庭老師”了。于是，女兒學著我給她制訂的學習計劃表，也給婆婆制訂了一個。

????學習表制訂好，女兒鄭重其事地把我叫到跟前，交待我，要每天監督奶奶背單詞，不認真就告訴她。為了不打擊女兒的興趣，我和婆婆很認真地應和著。轉身，婆婆就向我“訴苦”：“中國字我都學不來，還讓我學外國字，這孫女真會折騰人。”

????女兒教給婆婆的第一個單詞是蘋?果——apple。婆婆讀了兩次，讀不準，就嘟嚕著說：“你說，蘋果這么硬，怎么叫‘愛破’呢？這英文咋不按事實來叫名兒呢？”我聽了哭笑不得。

????第二個單詞：紅色——red。婆婆說，這個好記，火是“熱的”，是紅色的，這詞叫得有點道理。第三個單詞是猴子——monkey。這個詞婆婆怎么也讀不好，給讀成了“忙客”，完全沒有讀出高低音來。

????星期天，女兒做完作業，就叫過她的學生——七十歲的奶奶，要考試。我和老公也好奇地湊近，想聽聽她們祖孫倆到底弄出點什么明堂來。婆婆看我們也加入，興趣來了，不等女兒開問，就笑呵呵地說：“我早就背熟了。蘋果不愛破，熱的東西就是紅色的，客來了就忙得像猴子。”

????女兒看著奶奶，一頭霧水：“奶奶，你說的什么呀，我咋聽不懂呢？”而我和老公，早笑得直不起腰來。

????還別說，半年下來，婆婆竟也學會了二十來個單詞。我們大夸女兒這個“老師”當得好，硬把中文一字不識的婆婆，教成會英文的“洋老太”。

□何滿霞