“同志，我要領工資！”這已經(jīng)是劉老漢趴在銀行柜臺外叫的第三遍了。

????里面坐的是個挺漂亮的女人，白了劉老漢一眼，繼續(xù)打她的電話。自打劉老漢進門，這個女人就抓著話筒沒停嘴，說笑表情如眼中無人。

????這個銀行今天只這一個女人上班，這里的工作量本來就不大，人員到齊了也就三四個人。劉老漢進了門，見人家在打電話就默默等了一會兒。

????過了有十幾分鐘，見她沒有停下來的意思，電話反而越打越投入，劉老漢忍不住了，叫了一聲。她根本沒理他，直到他嚷了第三遍，她才抽空白了他一眼。

????劉老漢很窩火，好歹自己也是個退休干部：“哎！我說……”劉老漢把要出口的話又咽回去，他從兜里掏出一支煙點上。深深吸了幾口，煙火忽明忽暗地照著他陰沉的臉，直到煙屁股要燒到他的手上，他又提高了嗓門兒叫了第四遍：“同志，我要領工資！”“嚷嚷什么，嚷嚷什么，吃奶也得等解開懷！”啪！話機重重地扣上，女人收起了剛才打電話時的燦爛表情，遞給劉老漢一個比他還要陰沉的臉。

????劉老漢心里冒火，本想發(fā)作，但他忍了忍，隔著柜臺遞上了工資本。

????女人扯過了工資本，把電腦鍵盤敲得山響?！懊艽a！”

????劉老漢輸了一遍?！安粚?，再輸！”女人敲了一下桌子。

????劉老漢又輸了一遍，“不對，再輸！”女人的聲音里透著不耐煩和訓斥。

????劉老漢拍了一下自己腦門，今天這是怎么了，記了幾百遍的密碼怎么會忘了吶！“哎，我說，是你的本子嗎？”女人眼里透著揶揄的光芒?！笆俏业陌?！”劉老漢心里不知為什么慌慌的?！笆悄愕臑槭裁床恢烂艽a，我說，來捉弄人玩了吧？”女人瞇起眼盯著劉老漢。

????女人的話讓劉老漢的火苗噌一躥老高……“哎，我說，我這么大歲數(shù)了，我怎么會來捉弄人，你捉弄我了吧？”

????女人本來就有氣：“我咋捉弄你了，來領錢不知道密碼，你是不是找事……”“我，密碼，我，……你沒捉弄我，我這么大歲數(shù)了，你說吃奶也得等解開懷，你咋叫我吃奶，你一說吃奶我就忘了密碼……”

????女人漂亮的小臉騰地一下通紅，隨即撒開了潑：“你這個老流氓，你是個無賴……”人越聚越多。劉老漢一腦門汗。

????但到了這個份上，劉老漢豁出去了，他今天非要為難一下這個刁蠻女人?！拔艺f，你們大伙聽聽，我這么大歲數(shù)了，她硬要讓我吃奶，我兒孫一大幫，她難為我！”人們本來就對這個女人不滿，有好幾個人附和著劉老漢。

????女人覺得理屈又沒面子，竟然破口大罵，這一罵，更激起了劉老漢的倔脾氣。

????他“啪”地把自己的帽子扔在柜臺上，光著油光賊亮的腦袋，向服務員沖去：“讓我吃奶，你捉弄我，讓我吃奶，我今天非要吃上，我這么大歲數(shù)了，你捉弄我……”

????服務員嚇得哇哇叫著，向后院經(jīng)理室跑去，人們哄笑：“大爺，這個女人就是應該這么治她！”

????經(jīng)理來了，讓女人給劉老漢賠禮道歉。

????從此，銀行的服務態(tài)度明顯好轉，而劉老漢卻在家輸了一星期吊瓶，他一個月沒出門，嘴里說著，“好歹我也是一個退休干部，兒孫一大幫，這事鬧的，我這丑可出大了……”

????□董愛紅